我爱他【十七】
*含生子设定 雷者请勿点开*
17.
何瀚走之前分明说三天就会回来，可是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没见到人影。张晓波吃早饭的时候都带着怒意。
蹦蹦打了第四个哈欠，眼角挂着一滴热乎乎的眼泪，问他：“晓波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？”“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关机了，我也不知道。”张晓波把菜推了往前一下，让蹦蹦夹得更方便些。
“好吧。”蹦蹦低下头继续扒饭。
送蹦蹦搭上校车张晓波才接到何瀚的电话，说是事情谈妥了马上上飞机。张晓波想着白天没事做，酒吧也不营业干脆去附近百货商场买点食材，在家做顿饭。
不是周末，商场的人并不太多，张晓波一个人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走。绕过一个货架时居然遇上了许久未见的薛可勇。他身边有另外一人，张晓波没见过，不过两人相谈甚欢，应该关系很好。
就像有感应似的，明明隔着有一段距离，薛可勇觉得有人看自己就转过头来。旁边的陆森也跟着把头转了过来。
“可勇。”张晓波带着笑和他打招呼。“好久没见了，你一个人？”薛可勇走近。“对，我来买点东西。”张晓波回答，视线不自觉放在陆森身上，示意薛可勇介绍。
“这是我一客户，陆森。”薛可勇这样说。张晓波隐约感觉到这个叫陆森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，但对方很快又弯起嘴角微微笑着说了声“你好”。“你好，我是可勇的好朋友，张晓波。”张晓波对着不熟的人还是挺能装的。熟了才知道本性。
“我听说过你。”陆森这话含义颇深，张晓波不大好接，干巴巴笑了一声说：“是吗？”
“蹦蹦最近怎么样？”薛可勇其实想问张晓波最近好不好的，又觉得现在问这样的问题不太合适，只好改成问蹦蹦。“挺好的，他前几天还说了很想你。”张晓波没有说谎，前几天睡觉前蹦蹦的确说了想干爹。
“我也很想他，要是何瀚不介意，有空让我见见蹦蹦吧。”薛可勇说。“怎么说话呢，何瀚当然不会介意，周末蹦蹦放假出来吃顿饭行了吧？”张晓波自从那次薛可勇父亲葬礼后还没有跟他见面，更不要提吃饭了。
“嗯，好啊。”薛可勇说。
“等下，我接个电话。”张晓波低头从裤兜里摸出手机，是个陌生的座机号，“喂，谁啊？”
陆森在这儿站着有些尴尬，只好不停打量四周的商品价码牌。薛可勇工作这么些时间，早就练就了察颜观色的本领，看出了陆森想走，准备开口跟张晓波道别，结果张晓波挂了电话着急地问：“可勇，你开车没有？”
“开了，怎么了？”张晓波难得这么着急，薛可勇看他这样也不自主跟着悬起一颗心。“刚刚幼儿园老师打电话过来跟我说蹦蹦跟别的孩子打架了，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趟学校？”张晓波语速格外快。
薛可勇看了陆森一眼，张晓波见状赶紧说：“没事，我自己打车也可以。”陆森抓住准备离开的张晓波的胳膊，“这儿不好打车，走吧，可勇有车方便些。”
到停车场的时候张晓波迅速拉开后座车门就坐进去了，陆森本以为他会坐前面的，所以也拉开了后座车门，这一下两个人并肩坐在后面，都有些尴尬。
薛可勇也觉得车里气氛怪怪的，开启了话题，“晓波，你跟何瀚说了吗？”“他在飞机上，先不跟他说。”张晓波回答。
“你别着急，小孩儿打架都是很正常的事。我小时候三天两头和别人打一次。”薛可勇说，“有次别人爸妈都找我家来了，我后来被罚不能吃晚饭。”
“行了，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别拿出来丢人了。”张晓波赶紧打断他。“什么叫丢人？你以前不也经常打架，还把毛毛虫往别人裤子里扔。”这种时候总是免不了互揭老底。
“陆森，你小时候肯定特别老实吧。”薛可勇从后视镜里看了陆森一眼问他。“家里管得严，加上我身体不是很好，没有打过架。”陆森低低地说。
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幼儿园，校医务室里蹦蹦坐在凳子上，额头上贴着一小块纱布，看到张晓波来了赶紧低下头。张晓波没有跟他说话，而是先去问老师发生什么了。
向老师说：“好像是因为轰轰弄坏了蹦蹦的胶泥天线宝宝。”
张晓波皱着眉头走到蹦蹦身边让他自己解释，蹦蹦支支吾吾地说：“他先在我的天线宝宝上画叉叉的。都坏掉了。”摊开小手，手心里是干掉的硬邦邦的几坨胶泥，已经看不出之前是什么形状了。
“那是不是你先动手打的人？”张晓波接着问。蹦蹦这下不说话了。
“去给同学道歉。”张晓波伸手拉着他站起来。蹦蹦脸憋得红通通的，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，“他都没有先跟我说对不起。”
“那你去不去道歉？”张晓波语气有些严厉。蹦蹦抽了几下，终于没忍住哭了起来。薛可勇赶紧蹲下去哄他。陆森第一次见这样的薛可勇，温柔又耐心。
“我现在就去。”蹦蹦说，“晓波你不要生气。”张晓波伸手抱住他，拍拍他的背，“这样才乖，以后不可以打架了。”
结果蹦蹦还没道歉叫轰轰的孩子却被家长领着过来了。同样也是额头贴着纱布。
“蹦蹦对不起，我不该说你和你……”轰轰似乎对该怎么称呼张晓波感到有些为难，“你的晓波是从村子里来的乡巴佬，也不该弄坏你的天线宝宝。”
张晓波这才算知道蹦蹦究竟为什么打架，这个小傻蛋儿，居然是想维护自己吗？
他突然想起了何瀚。何瀚曾经给他说过一个故事。公主被魔王抓走了，魔王对她说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，公主就大叫几声破喉咙。张晓波当时笑得流口水，在他还没缓过来的时候何瀚突然搂住他跟他说：“以后有人欺负你了，你不用叫破喉咙，你只需要叫何瀚。”
蹦蹦，果然跟何瀚一样呢。
张晓波跟老师请了个假带蹦蹦回家。上车之前的一段路蹦蹦硬要薛可勇抱，薛可勇就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。
到楼下正好遇上从机场回来的何瀚。张晓波一推开车门何瀚就看见他了，调转方向朝他走过来。
“蹦蹦怎么了？”走近才注意到蹦蹦坐在张晓波旁边，额头上还贴着纱布。“和同学打架了。”张晓波说。
“打赢了吗？”何瀚接着问。
“……”
何瀚抬头跟前排的薛可勇打了个招呼，又觉得副驾驶座的人有几分眼熟，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“陆森”。陆森转头跟何瀚对视，下一秒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。虽然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并不是特别合适，但这样的陆森的确又是漂亮的。“何瀚，这么巧。”
“你们认识？”张晓波和薛可勇几乎同时问。“嗯，陆森是陈均平的同学，以前我们一起吃过饭。”何瀚解释。
“快十二点了，大家难得碰上，要不中午我请客，吃顿饭？”何瀚问。薛可勇征求意见似的看了陆森一眼，这一眼让陆森颇有几分被重视的感觉，“好啊。”陆森说。
“那我去开车，炮儿你和蹦蹦坐这边还是坐我的车？”何瀚问。蹦蹦凑过脑袋说：“爸爸我想坐干爹的车车。”
薛可勇的车上没有安装儿童座椅，张晓波不得不跟蹦蹦一起留在车上。何瀚说了声“好”以后便转身去开车。
入座以后就开始点菜。“我要吃这个。”蹦蹦说。“不行，这个有糖。”薛可勇说，“吃这个吧。”一大一小伸手在菜单上指来指去。
“看不出可勇还挺喜欢小孩嘛。”陆森说。薛可勇笑了一下说：“蹦蹦比较听话。不吵的，就喜欢。”
不吵的？陆森抿了一下嘴，其实我也是不吵的。
“晓波你们吃什么？”薛可勇把菜单递给他们。张晓波看了一眼问何瀚吃什么，何瀚还在看手机，说了句随便。张晓波就又随便点了两个菜。
菜上得很迅速，张晓波一直在吃肥牛粉丝，里面有很多野山椒，吃得他嘴巴都被辣红了。何瀚忙给他递水。
“少吃点，你又想去医院吗？”何瀚说。“好啦好啦，我知道，不吃了不吃了。”嘴上说着不，身体却很诚实，筷子依旧往肥牛粉丝的方向伸。
陆森的眼镜因为菜的热气而起了一层雾，只好摘下来用纸巾擦擦，蹦蹦呆呆地盯着他看。陆森注意到他的凝视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，“怎么了？”“哥哥你不戴眼镜真好看啊。”蹦蹦说。陆森愣了几秒就笑了，“谢谢你啊。”
“哥哥你是干爹的男朋友吗？”蹦蹦又问。薛可勇条件反射似的说：“不要问奇怪的问题。”蹦蹦说：“不是吗？那哥哥你等我长大当我的男朋友吧。”
“蹦蹦你说什么啊！”张晓波赶紧把他的嘴巴捂住，又很抱歉地对陆森说，“不好意思啊，这孩子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。”
陆森笑着说没事，然后将头低下戴上眼镜。坐在身边的薛可勇突然低声说了句，“其实你戴眼镜也很好看。”
“谢谢。”陆森埋下头吃东西，不敢看薛可勇，生怕被对方注意到自己眼睛里那难以掩盖的欣喜，那份即便隔着镜片也依然藏不住的欣喜。
蹦蹦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在提喜欢陆森的事，搞得张晓波很头疼，偏偏又接到聚义厅那边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人砸场子，头疼瞬间被复制粘贴成了两份。何瀚还在公司里忙，张晓波只好打电话叫了唐姨过来，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出去解决聚义厅的事。
下楼后一阵风吹过激得他发了个抖，只好把外套的拉链给拉上。开车门的时候心里总觉得有些闷闷的，就像要出什么事似的。
唯心主义要不得，张晓波这样跟自己说
何瀚快十一点才忙完公事去停车场取车，猜张晓波已经睡了就没给他打电话。结果那边先打来了。
“喂，炮儿。”何瀚说。
“那个，何总啊，我是聚义厅的小王，老板现在在医院，麻烦您过来一下成吗？”
TBC.